哪里有什么曹!你一个包衣才,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言词虽然十分严厉,却并不动怒,魏东亭连声答:“才不敢!才不敢!”
魏东亭这话却正合康熙的心意,从六岁起,他就读《帝王心鉴》,晓得帝王的尊严,不仅要靠天意神意,靠仁义礼智信,还要靠让臣永远摸不透他的庙谟之,躬虑之远,越是猜不透的东西便越神秘,越神秘的东西便越是尊贵,这可以说是千古不移的章法。他很满意今天自己置苏克萨哈和魏东亭的办法。他心想:回去说给苏麻喇姑听,准能得到她的褒扬。她准会说:“万岁爷圣明!”
正在胡思想,康熙忽然见张万垂手站在那里,忙问:“你去瞧得怎么样?”
张万见皇帝发问,忙回:“主,索尼老中堂病得不轻呢!太医说最多挨不过一个对时了。神看去还不错,他自个说这叫回光返照,说是临死前要觐见主一面…”说着他的圈也红了。
康熙看了魏东亭一说:“备轿,朕要去索府探病,换微服。”
索尼府邸坐落在丰宜园玉皇庙街,这里原来是前胆唐王朱经在京的藩署,是一个极清静的去。世祖定鼎,分赏给有功之臣,就把这座院落赐给了索尼。康熙乘一四人抬,魏东亭骑随行,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索尼府前。魏东亭先下扶着康熙下轿。
一个戈什哈跑来说:“索中堂欠安,概不见客!”康熙一怔,正要答话,却见魏东亭从怀中取一柄如意送上,笑:“劳烦执事带了这个去见索额图大人,他一看便知。”
那戈什哈去没有多久,中门忽然大开,索额图三步两步趋,伏地叩:“不知主亲临,未能远迎,才罪该万死!”
康熙一把搀起了索额图:“朕今日微服前来探病,传谕家人不要走漏风声!”说着便挽着索额图的手直趋后堂。
索尼昏昏沉沉半卧在榻上,听到索额图说:“主瞧您来了!”便睁开双四下搜寻。康熙忙走上前说:“你躺了,朕是微服游,顺便来瞧瞧你。”
索尼摇摇,又无力地闭上双目,两滴混浊的老泪无声地了下来。康熙见状,也不觉心酸,睛里汪满了泪,只是忍着才没让它淌来。
停了好大一会儿,索尼才又睁开了双,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来,抖抖索索伸一个指,指着柜上一只黑漆匣。索额图会意,忙取了下来,却见贴着封条,双手捧给了索尼。索尼很费力地启开封条,却不打开,只目视魏东亭不语。
魏东亭小心地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份素黄折和一份白折。他抬看了一下康熙,说:“主,这里有一份遗折,一份遗嘱。”康熙移动了一下座椅,正襟危坐,果断地说:“你全念给朕听。”
因为是代奏,魏东亭赶忙跪下,索额图也俯伏在地恭听。魏东亭先取黄折,展开来,压着嗓音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