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书如同受到迅雷惊吓的孩,目瞪呆地望着他们,好半晌才回神来,解嘲地笑:“昨日早朝,冒了风寒,确实上不好。二位既然来了,班儿又通医,就请为我一诊吧。”
“不烈,玉楼怎会为此而倾呢?”鳌拜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银杯,一边又对杰书说:“你问如何淡泊宁静?比如说苏克萨哈的案,何妨你我同审,会衔而奏,王爷便可借此又得数日清闲,你看如何?”
杰书不能不承认,班布尔善断脉确实对,这些症候他全有。自鳌拜大闹朝堂,诛杀苏纳海等人后,他常常心悸不安,昨日受命本无奈,更是五内翻腾,一夜也不曾合,现在班布尔善闪着狡黠的光报这病来,加上鳌拜不不的双关语,不禁心猛地一震:“糟,走风了!”里却勉笑:“依鳌公之见,当如何宁静淡泊呢?”
班布尔善还真的通些医。他挨近来,煞有介事地闭目沉思为杰书诊了脉象,起笑:“献丑了。七爷左尺而浮,主思虑恍惚,如坐舟中;左关滞而沉,主乏无力,饮不振;寸郁而结,主惊恐忧疑,夜梦凶险。据脉象看,当有这些症候。皆因七爷国事劳,忧心太重之帮故。此症非药可医,总以静养为宜,淡泊之,宁静修之,自然就痊愈了。”
“玉楼倾?好名字!”鳌拜说着便自斟一杯品评着呷了一笑:“班大人,好酒,何妨也饮一杯。”说着饮完了,又斟上递给班布尔善,班布尔善仰饮下,笑:“好酒,可惜太烈了些。”又将酒杯双手奉还鳌拜。
鳌拜没有上答话,走至桌前拿起一只脚银杯,指着一只玉瓶问:“老夫酒渴,这里是什么酒?”杰书笑:“这是御赐的四川名酒玉楼倾。”
这等于是答应了。殿中气氛立时和缓了许多。康熙示意魏东亭,将苏克萨哈的折递到杰书手中。杰书一字一句地默读了一遍朱批,顿时明白过来,忙将折叠起,叩:“圣上明鉴,才已经懂了,二三日内即拜折弹奏!”
,叩说:“拿掉鳌拜以何事为由,还祈太皇太后和皇上明示,才当竭尽钝驽之力。”
一语未了,只听有人哈哈大笑:“王爷害的好病!是除除霸、忧国忧民的症候吧!哈哈哈…”说着,鳌拜一掀帘走了来。跟着班布尔善也笑嘻嘻地来到面前。他们给杰书请了个安,说:“给七爷请安!小人略通医,愿以金匮秘方,为亲王祛此病!”二人说着走至案前一揖便自坐了。
鳌拜在一旁笑着说:“对,对,对,这脉看得很透。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古圣贤皆莫能外。王爷何等明达,对此聊聊数语,岂不通晓?”
拜辞下来,回到家中,杰书又犯愁了,弹劾并除掉鳌拜,这事关系重大,差事好接难办。正在枯坐愁城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家人走来,送上一副拜帖,恭敬地说:“王爷,鳌中堂和班布尔善大人来访。”杰书不由得心中一惊,刚说打鬼,鬼就来了,不行,现在不能见他。他端详了一下帖,又递给家人说:“原帖奉还。告诉鳌中堂,我上不舒服,改日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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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鳌拜单刀直,杰书心知一切计划均成泡影,苦笑一声说:“看来鳌公已是有成竹了,不知打算怎么个审法呢?”
鳌拜将银杯轻轻放在案,脸一沉说:“我自然等问过后才好定下来───班布尔善大人,咱们坐的时候不小了,也该回去了,让王爷自个儿再好生想想。”说完,不等杰书醒过神来,便带了班布尔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