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康熙的脸沉了下来,便突然停住了,康熙的心中十分不快,这个明珠善于窥测圣意,一下便把自己的想法全都破了:该死的才,你耍什么小聪明,他见明珠俯在地上不声了,便没有好气儿地说:“明珠,你该去看看伍先生了,他的病刚刚好,你要勤去劝着儿。”
王吉贞梦也没想到康熙会这样讲,连连叩答:“这是朝廷的恩恕,万岁爷的明鉴!”
康熙目光突然变得咄咄人:“你怎么想?”
“是,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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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狼谭!告诉兵给他办通行金牌,放他京。”王吉贞伏地谢恩,带着一冷汗退了下去。
“扎!”
“是是是!”“你心里一定在想,朕此时说得好听,到时候便会反悔,是不是?”
又是一阵沉默,几张纸飘落到王吉贞面前,他双手捧了起来,只读了几句,脸上已冒了冷汗,失神地将折捧给旁边的明珠,浑像打摆似地发抖,中吃吃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来。
伍次友的病是心病。这些天来,云娘的影时刻索绕在他的心。结识三年,风雨同舟,几多患难,几多乐,他们都是在一起渡过的。那天,皇上指婚的时候,如果不是苏麻喇姑在场,也许,现在二人正在新婚燕尔之际呢。唉,一切都是这样地不可思议。我伍次人半生磋陀一事无成,既不能辅佐圣君,扬威朝堂,又不能自由自在地邀游林泉,反倒连累了两位青白痴情的女。一个为自己家,一个为自己捐躯。如今孑然一,又何以自呢?他曾想为云娘殉情,又觉得对不起龙儿;他想苟且愉生,却无颜再见苏麻喇姑。几天来,浑浑噩噩,如痴如梦,今日,突然清醒过来,又觉得万念俱空,周围一切,都失去了往日的魅力。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提起笔来,为云娘书写一篇祭丈,想了结与云娘的关系,然后,遁空门,在诵经念佛声中了此余生。刚刚写了两句,明珠和周培公却闯了来,明珠走到桌前,大声赞:“好,大哥写得好文章啊。嗯——‘天下第一绝情无义、丧心病狂之扬州书生伍次友,谨以清酒一杯;致于灵秀仙女云娘贤妹神前’…好,只此一句破题,就与众不同。大哥不愧是个多情的…”他神飞舞,唾沫四溅地说着,伍次友已经忍无可忍了。
“是不是,敢不敢都由你想,由你说!你父亲若真地反了,朕岂有不杀你之理,当年你父亲来京,朕曾赐他一支幡龙豹尾枪,你叫他取来好好看看,好好想想,把事情挽回来,便是一大功劳。”
康熙没有说话,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走动。殿内静得吓人,王吉贞俯在地上不敢抬,偷偷地瞟向外张望,只见有几个大臣在殿内,却不知是谁,正在他心神慌之时,突然康熙停在他面前厉声问:“王吉贞,你父亲反了,你知吗?”
康熙也在张地思索。杀掉面前这个人比捻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但昨天伍次友说王辅臣反志不,杀掉他的儿只能激他决心与朝廷为敌到底,这个话不能说没有理。康熙要见王吉贞就是想亲看看这块料,若是个有才有识的,当然要杀掉。如今看他这模样,他倒放心了,但又不想就这么放了,白白地便宜了王辅臣。
“啊!”王吉贞惊呼一声,睁着惊恐的睛瞧着康熙,牙齿迭迭打战,忙又颤声答:“才…才…才本不知晓,近日有些,有些风闻…求…”
康熙默然不语,回到御座上坐下,冷冷地看着三个大臣。明珠脑转圈快,随说:“圣上这样置,极其英明,王吉贞这样的稀泥,杀了不值一刀,留着又毫无用,不如放回去,还可以让王辅臣知圣恩…”
“哼!你这个鹞的大少爷就这么胆?抬起来,听朕讲!天下千人反万人反,朕唯独不信你父亲会真反,若真地反了,朕不杀他,天也要杀他!莫洛这人素来自大轻浮,你父亲手下不少人又是闯贼、献贼的旧,很难节制,激了这场平凉兵变,你父亲被裹胁弹压不住也是有的!”
在养心殿外垂门前候旨。听到上边传呼,王吉贞忙答应一声:“臣在!”小心地放下蹄袖,弓着腰急步内,俯伏在地说:“才王吉贞恭请圣安!”
“是,哦,不,臣不敢!”
看着王吉贞的背影,熊赐履小心翼翼地问:“万岁,王吉贞放回去之后,王辅臣就没了后顾之忧,恐泊越阔越大了。”
“听…听凭万岁…爷发…发落…”王吉贞得像一堆泥了。脑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念,看来今日必死无疑了。
“朕召见你来的意思是要你星夜回去,宣朕的敕命,杀莫洛是下面人的,你父亲的罪在于疏忽大意,朕知之甚详。叫他拿定主意,好生约束众将,为朕守好平凉,不要再听旁人调唆。只要有功劳,将来连杀莫洛的事,朕也一概不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