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义正辞严、酣畅淋漓的斥责,把王辅臣骂得满面羞惭心惊胆寒,刚才那凶神恶煞般的气焰,突然消失了。他惶惶不安地连连后退着,终于跌坐在椅上,再也说不话来。
几句话,问得王辅臣张结,无言以对,周培公却一发而不可止地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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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王将军,你的儿好端端地住在京城,沐浴皇上恩泽,安享富贵荣华;而你却背信弃义反叛朝廷,把儿推向了断台。皇上怀仁慈怜之心,施天地厚之恩,不但不杀你的儿,还特旨放他京,与你团聚;你却把他拉叛军,使他也陷泥潭。而在至急至危至艰至险的关,你自己安坐城中闭门不战,明知天军要攻打虎墩,而且一定能拿下虎墩,却非要把儿送到必死之地,你的心中,何时替儿着想过,你父亲的慈在哪里?这难不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吗?”
“皇上待你王辅臣不谓不厚,将你抬旗籍,对你寄以重托,让你开衙建府,位极人臣,可是你却残害大臣,欺凌百姓,无端造反,抗拒天兵,把皇上赐给你的豹尾枪束之阁,也把皇上对你如海的恩情抛到脑后,这是你为臣不忠;三军将士追随你几十年,都想跟着你建功立业,讨得个封妻荫的前程,而你却以一已之私,把他们领上歧途,使他们血洒疆场,魂游荒漠,今日平凉已是势如累卵,危在旦夕,而你还执迷不悟,要令全军将士死无葬之地,这是你为友不义;城中数万百姓,早已断炊,啼饥号寒之声不绝于耳,他们翘首以待的是化戈为玉帛,拨迷雾而见天,但是你却一意孤行,置百姓死活于不顾,要让平凉百姓陷于血海战火之中,这是你为官不仁;抚远大将军图海奉了皇上的旨意,命我城,向尔晓以大义,指明前途,而你却言不逊,相待无礼,又摆这刀山油锅,以死相,定要绝这一条生路。这是你的谋事不智;当今吴三桂这个首鼠两端、反复无常的世贼,已陷众叛亲离、朝不保夕的困境,而你却仍将欺世盗名、卖主坑友的汪士荣迎军旅,待如上宾,这则是你的见事不明。似你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不慈、不智、不明的无知之徒,如何能当得起关西鹞的名,又如何能作这三军统帅?今日周某把话说到这里,何去何从,王将军,你自己斟酌吧!”
张建勋见势不妙,连忙向汪世荣投去求助的神,汪世荣呢,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知,就才而论,自己恐怕不是周培公的对手。王辅臣手下的鲁莽军汉那就更不堪一击了。看着王辅臣垂丧气、自悔自责的神情,汪士荣心里很清楚,刚才周培公的一番陈辞,显然已经把王辅臣说动了心。如果任周培公再说下去,这支队上就会反戈投降,这太可怕了!这次自己千里迢迢来到平凉,为的并不是吴三桂,而是照在广州与尚之信商量好的计划,要拉着王辅臣东,从汉中、西安,直下中原,搔扰官军的后方,让尚之信能够从容起事。可现在看来,不但这个计划难以实现,闹得不好,自己能不能平安走平凉城,都成了问题。这可怎么办呢?
周培公还在笑个不停,泪都要笑来了。突然,他止住笑声,正颜正地说:“今日我周培公布衣青衫,来闯你鹞的辕门,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而你却用死来吓唬我,这是不知彼;分明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却栽赃到我的上,在光天化日之下说这样无理的话来,是不知已。怎么,这理你也不懂了吗?”
王辅臣可真糊涂了:“什么,什么,我亲手杀了我的儿,你疯了吗?”
王辅臣的下从啸聚山林到从军伍,都是血战疆场的亡命徒,戎半生的兵油。特别是王辅臣的中军卫士们,刚烈勇猛而野难驯。他们哪听过这句句耳、针针见血的大理,哪见过这满腹经纶、若悬河的盖世奇才啊?一个个脸上虽然如痴如呆,心里却暗暗赞佩。
汪士荣是个足智多谋之人。他斟酌一下形势之后,上想好了对策,他要再一次借用张建勋的匪把这里闹个天翻地覆。正当他抬起来要向张建勋递神的时候,张建勋也正在朝他这边看。四目相对,什么话都不用说了,他冲着张建勋咬咬牙,悄悄地了个
周培公一气说完,昂然走到桌前,拉过一把椅来,撩袍翘坐了下去,目光如电地扫视着堂下众人。
怒之中的王辅臣,被周培公这傲慢的笑声闹懵了“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