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哇!你坐下,听朕说。朕知你,你少习儒术,读书不成,改学击剑,遂成为一代良将。郑成功父加害于你,并非因你有扛鼎之力,实是害怕你智谋过人!像你这样的人他不敢用,足见他气量狭小,不成气候——朕不顾虑你不能克服台湾,但朕实也有心忧之,你知吗?”
听了这话,施琅脸上不禁放光彩,和明珠、熊赐履“扑通”一声跪下,声应:“才等领旨!”
赞成的,朕并不怪罪。大家都是为江山社稷,何必叫人都立了仗一样,噤若寒蝉呢?朕能容下不同心的人,却不能容下那些不肯力者。传旨:革掉尚书郑思齐,着伊桑阿署尚书,崔雅乌侍郎——着李光地兼协办大学士,统筹施琅在京事务,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饷供饷!”
明珠站在一旁,突然到一阵内疚,他是这件冤孽公案的罪魁祸首。如今真正的结果来了,他看了士奇一,惭愧地低下了。熊赐履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想起当年共同度过的艰难日,旧事历历宛然在目,也禁不住潸然泪下。
康熙的神气变得庄重而又悲悯,双眺望着殿外,喃喃说:“难回天乏术吗?”
施琅倒了一冷气,略一顿,说:“臣明白——只可报恩,不可报仇——臣当以国家一统大业为重,绝不挟私报怨!”
“传旨内务府,为慧真大师备轿一乘。无论是五城内外,御苑禁地、京师直隶,她愿去哪里,愿意什么时候游都成,不必再来请旨!”
“扎,才在!”
康熙长叹一声,突然喊:“李德全!”
“…至于士气嘛,湖河战与海战毕竟不同,谁没有父母妻,狂洋澜中叫人去生死,就得有个章法。施琅,你回去之后拟个条陈,凡因渡海作战阵亡,伤残者一律从优抚恤,要从优一倍。凡阵亡将士遗骨,能带回的带回,实在没法带回的,列清单全朕御览,勒石驻名!要让将士们知,为国尽忠,死有名、生有利,朕不信士气鼓不起来!”
“是…才只能到这一步,让慧真大师无疾而终,去得安详一…”
施琅激动不已,叩谢恩,辞了去。康熙这才转脸笑着问士奇:“你的差使办得如何?”
“不,皇上,大师她没有几年好活的了!她得的乃是灯油尽之症,世间病皆可用药来治,心病却只能心医。臣尽所学使其恢复信心、勉饮。她若肯依臣嘱时,尚可延五年之寿,过此臣不敢妄言!”
施琅睁大了,不解地望着康熙。熊赐履、明珠和士奇也不由地换了一下神。
“唉!这件事现在说似乎早了一,但你听一听,多想想也有好。台湾地海隅,与内陆远隔百里海洋,民情不熟,吏治最难。郑成功下有的与你有恩,有的和你有仇,恩怨连结、情势纷杂。若一战全歼,自不必说;他们若肯归降,朕送八个字给你——”施琅忙跪下叩:“臣恭聆圣谕!”康熙目中灿然生光,走近施琅一步,一字一句说:“只可报恩,不可报仇!”
“扎!”
“好!这才是真丈夫,社稷臣!你放心去,不要怕小人害你,不要有后顾之忧。朕再助你一臂之力,福建总督姚启圣不是你的八拜之吗?朕命他到军中参赞军机,他所属一万军也拨给你统领。我们君臣同心,利可断金,何愁大事不成?”
康熙颓然地坐了,
施琅一跃而起,声如洪钟般说“皇上,臣请撤回停练军的折!”
士奇添了一下嘴,说:“下看来,慧真大师的病一时半刻是不要的。”武丹在旁笑:“圣上,士奇未免太谦逊,才这回真服他了,真是神仙手段!竟一味药不用,像说因缘儿一般,一会儿就把个半死不活的慧真大师说得当场坐起,脸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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