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掉他的!——反正他也不愿了。”
施琅笑着下了公座,绕着赖塔,走了一圈:“哼,赖塔,凭你的罪,将你军前正法,可冤枉吗?”
“什么,虎臣来了吗?在哪里?叫他来!”康熙一跃而起,大声吩咐“一定是刚到京城就来请见的。肯定没顾上吃饭,传旨,叫御膳
“扎!”
熊赐履就坐在索额图旁,他原不赞同打台湾,见康熙决心已定,反倒又担心战事不利,因笑:“离夏天还有四五个月,若能再造二十门大炮,臣以为还该运到福建,小心总是好的。等台湾打胜了,再将大炮运往古北大营,飞扬古用也不误事,和准葛尔打仗,更得筹备周密。”
明珠却不愿周培公再度兵立功,忙接下了话:“圣上,陕西平叛,主将还是图海,带的兵是在京王公家,没有图海坐镇,他周培公一个汉族大臣,能济什么事?再说,古北的兵都是上三旗正牌,老图海患风疾不能上阵,周培公一个人是不行的。”
索额图忙欠答应一声“是”又笑:“施琅的炮舰,才瞧着已经够使了。这回再造的炮,不妨用到葛尔丹上,只怕在库里存的时间长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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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琅已恢复了常态,上前扯了姚启圣的手向上让着,一边坐了,一边哈哈大笑:“启圣兄,亏你素有铁胆之称,对这样的东西,怜惜他什么?我们还是接着议。不才还是以为要等到夏季,借南风之势击澎湖…”
赖塔迷迷糊糊地叩了,一脚一脚低蹒跚而去。姚启圣饶是胆大,也被方才的一幕唬得脸上一红一白。
“万岁爷,四省海关总督魏东亭来京,递牌请见呢!”
姚启圣和施琅联名拜折,将两人争议的详情陈述了,发六百里加急直送北京,并将分赖塔的经过情形另附折片奏报康熙。
“大人!”姚启圣忙上前嬉笑:“施大人,念这赖塔打仗不失为骁勇之将,请允其…罪立功…”
康熙边听边摇,几个人话中意他虽不知端底,但说周培公不能带兵,他无论如何不相信。当初周培公还是白衣秀士时,康熙便在烂面胡同当场以军事面试,那真是谈锋一起,四座皆惊。南苑行军法,平凉大捷,周培公的功劳远在图海之上,调任奉天提督,原就为西边战事再用,此时岂可轻易变更?想着,不禁微微一笑,正要说话,李德全挑帘来说:
赖塔早已被他的气势吓得魂不附,双膝一便跪了下去,磕了不计其数的,半日方期期艾艾地说:“卑职今天喝多了酒,昏天黑地没上没下,冒犯了钦差,求…求大人饶过了吧…”
康熙看了看众大臣:“说到大炮,还是西洋人的。平定‘三藩’时,西洋人张诚造的炮在湖南、陕西都派了大用场。如今听说制炮局又停造了,这不成!索额图你记着这事,叫兵留心,朕要亲自看看的!”
施琅仿佛没有听到姚启圣的求情:“打仗哪里用得着这样的人,撒野打架倒差不多!本钦差原想杀掉你,念你世代功勋,又有姚制台代为求情,姑且免你一死——限四个月之内,替我大军督造十门大炮和十万支火箭,装船听用,并以此来赎你的红。不然——哼!”接着将手一摆,吩咐:“轰他去!”
康熙要在西用兵,正在选择前敌大将,熊赐履几次推荐飞扬古能胜此任,他都没有下决断,听熊赐履这话,一笑说:“哦?看来你决心要推荐飞扬古了。朕看似乎还是周培公好些,他在甘陕平工辅臣,很有章法嘛!”
奏折到时,康熙正在上书房与诸臣计议奉天之行的事。因为狼瞫回来述职,详细报告了在黑龙江查勘罗刹兵力布置和海、周培公与哥萨克周旋数年的情况,康熙决定亲自到东北看看战备,顺便接见一下漠南诸蒙古王公。看了施琅的奏折,康熙突然失声大笑:“赖塔这才就得施琅这样的人治一治!汉人的坏习气是沽名钓誉,满人也有一宗儿不好,就是骄纵无法。这下好,用十门红衣大炮,十万支火箭去赎,敢怕他不收敛收敛?”说着将施琅惩治赖塔的事说了,众人都赔着大笑不止。康熙便命士奇草诏给施琅,照允夏季兵,赖塔造完大炮着调任四川,以免掣肘。
索额图接连写了几封信给周培公,没有得到回信,心里也不自在,便:“熊赐履和明珠说的是,周培公文弱书生,单人统领满汉八旗劲旅确是力不从心,何况他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