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扎！”

胤祯刚才一时冲动打了胤祥，心中又懊悔又难过。他满泪将十三弟搀扶起来：“起来，十三弟，四哥不好，把你打疼了吧？唉，这事难办哪。这样吧，我先想个办法给阿兰抬了旗籍，咱们再商量下一步。如今，朝廷上下都瞅着咱哥俩呢，有人恨不得咱们今天就死，所以，这事不能办得太莽撞了啊！”二十天之后，各省欠债的官员奉调陆续来京了。他们一京城，就忙着拜阿哥、找门、托人情、说好话，观望风声，打听消息。没有一个是打算还钱的，

胤祯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儿呢？原来，胤祥说的这件往事，正是四阿哥胤祯当年的一段经历。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了，可是每当胤祯想起来，就好像那熊熊的火焰在烧着自己的心，耳边又似乎听见那姑娘呼救的喊声。今天，胤祥当面揭这件事来，真比拿刀割他还难受，他能不动怒发火儿吗？胤祥挨了打却没有生气，他扑通一下跪在四哥面前说：“四哥，小弟我急不择言，说到四哥的疼，请四哥责罚。可是四哥，你愿意我也和你一样受这样的煎熬吗？”

这下胤祯可犯难了，他思忖了一会儿才说：“十三弟，不是我不肯帮忙，这事太难了，阿兰她已被老八收戏班，老人怎么想，阿兰变没变心，都很难说。何况阿兰是汉人，你要把她娶来正房福晋，就违犯了祖宗家法，皇上那里也不好张啊！”胤祥听四哥这么一说，一腔火气冲了上来：“哼，办这事我也不是一个。当年也有一个阿哥奉旨京办差，谁知中了暑，落在一家黑店里，幸亏被一个风尘女救了。两人情投意合，私订终，那女也是汉人。事情败来，这位犯了祖宗家法的阿哥被赦免了，可那女却被绑在木桩上，活活地烧死了。那位阿哥经过这场变故，几乎疯了，好过来之后，却变成了一副铁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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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连忙上前劝解：“十三弟，瞧你！老大不小的了，怎么像小孩一佯，哭什么呢？车到山前自有路，咱们走着瞧吧。哎，刚才你说你是光一条，四哥我可动心了。十三弟，你跟我说实话，有意中人了吗？要是有就告诉我，我替你在父皇面前说去。”

四爷脱而：“那可不行。满汉不通婚，何况你是皇呢？”

“不是。她叫紫姑，我已经把她收房了。我说的是另外一个，我想把她娶过来福晋的。”

胤祯有些奇怪：“什么，我也认识？谁，我怎么想不呢？”

老十三满不在乎地说：“四哥，你别说了，得住要，不住也要。现在形势变了，太大概在皇上那里闻到了什么味儿，他就要舍车保将帅了。何必让人家一窝端了呢？反正我是个破罐，随便他们怎么作践。你和我不同，要是也搭去，可就太亏了。”

“咳！四哥，你忘了？就是，就是咱从桐城回来时，在那个刘八女的庄上泼了我一洗澡，后来又被我救了的那个阿兰啊！现在，她被带到京城来了，就住在谪仙楼。八哥还没收她们府呢，要说现在正是时候。四哥，你就给小弟帮帮这个忙吧。”

胤祥抹了一把泪破涕为笑：“四哥，还真叫你说着了。小弟我，我确实看上了一位姑娘。不过，她微贱，说来，怕四哥笑话。”

胤祥的话还没说完，胤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抡起掌，啪地一下打在胤祥的脸上，气乎乎地说：“你，你，你想剜我的心吗？”

胤祯见施世纶去了，才回过来对胤祥说：“十三弟，刚才老施在这儿，我不便驳你，你的话不对呀。这么多的豺狼虎豹在咬我们，你一个人能得住吗？”

胤祥这话说得十分诚恳，十分仗义。胤祯听了很受动，情地说：“十三弟，也许我们把事儿看得大严重了。魏东亭、穆煦他们受皇上信任，到了关键时刻，皇上会替他们把钱垫来的。可怕的不是他们俩，倒是太。他这样釜底薪，那帮恨我们的人还不得把咱哥儿俩吃了。所以，你刚才说的，我只能心领不能实受，咱哥俩儿不能分开呀！”

起来说：“四爷。十三爷，下官告辞了。”

胤祥见施世纶要走，却突然端起了架，大声说：“施世纶，你立刻回，以我钦差大臣十三爷的名义，明发谕，提调各省布政使以上欠了账的大臣，让他们必须在一个月内到京听训。我要向他们当面讨债。哎，你还发什么愣？还不我的意思办差去！”

“看看，我不说，四哥非要我说，我就知说了你也不答应。哎，对了！四哥，这姑娘你也认识呀！”

“哦？是不是刚才来敬茶的那个丫？”

“四哥，你不要挂念我。我从小就受人作践，可是，我哪一次服了？你和我不同，皇阿玛看重你。说句心里话，万一了事儿，大不了把我圈禁了。可是，要把你也牵连去，谁来疼我这没娘的孩呢？”胤祥说到痛心之，不由得泪满面。

四爷笑着说：“好啊。家贫寒倒没什么，是旗人还是汉人？”

“回四哥，她，她家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