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典,真让才开了。才在国史馆里编史书,时不时总能和主见面。主来劝酒,才不敢不喝。只是,才劝主不要再喝了。”
康熙略带醉意地说:“怎么,士奇,你以为朕的酒量不如你吗?”
士奇连忙说:“哟,瞧主说的。才在主边多年,还能不知皇上是海量吗?不过才略懂医,酒不是好东西。主今天喝得已经不少了。”
“哈哈哈哈,”康熙仰天大笑“你士奇懂医,朕也不是外行。来,咱们君臣共一杯!”
“臣领旨。不过,才这杯自然要,皇上的那杯,也赏给才吧。”
士奇一边说,一边动手倒了两杯酒,抓起来,一一杯,全喝光了。亏得是士奇呀,换了别人,康熙非生气不行。可是士奇不同别人,他在皇上面前装疯卖乖的时候多了。康熙见他如此,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年前,又见到了那挥洒飘逸、嬉笑怒骂、玩世不恭的士奇,他无声地笑了。可是,康熙刚一转,士奇就拉着张廷玉说:“廷玉,这宴要尽快结束,皇上的气不好,你仔细了。”
张廷玉一听吓坏了。他知,士奇的医术不同寻常,退上书房后,又潜心钻研了这么多年,几乎成了京城的第一名医,有“能断生死”的名。张廷玉偷瞟了一下皇上的脸,果然与平日大不一样。这御宴,原定午时开始,申时结束。现在要突然中止这盛大的宴会,不好说呀…
忽然,张廷玉灵机一动,嗯,何不在自鸣钟上文章呢?他连忙跑过去,向李德全代了几句。不一会儿,就听一个太监声叫:“申时已到,赐宴完毕。”
这一声喊,不论吃好的,没吃好的,全都打住了。一千宾客,立即起跪拜,敬谢皇恩,排着队退下去。
康熙面带微笑,向众人招手示意,然后,在太监的搀扶下,来到中和殿稍事休息。中和殿里,早已把各地和外国贡贺喜的礼陈列来了。那真是争奇斗艳,琳琅满目。康熙慢慢地看着,仔细地把玩着。突然,他看到案一块黑乎乎的石,不知是什么东西。便问李德全:“这是什么件?”
“回主,这是十四爷派人呈来的,说是在西域得到的,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陨石。”
拿陨石礼,放到咱们现代,是难得的珍品。可那时候,人迷信啊!什么将星、帝星、紫微星的,把星石陨落,看成是帝王将相之死,甚至国家的败亡。康熙当然也信这一。所以,他一见这陨石,上想到古书上说的“秦始皇晏驾,有陨石落”这句话。他似乎预到了什么不幸,一句话没来及说,就觉得心猛地一颤,前金星闪耀,脸一白,一就倒了下去。慌得李德全和邢年两个太监连忙把皇上死命地抱住,又抬到御榻上。张廷玉对着满屋作一团的人们轻声喝:“不要,也不许声张。快,传御医!”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抢救,康熙终于醒过来了,但是已经歪斜,半偏。他缠黄帕,躺在炕上,用力地睁开睛,糊不清地说:“叫…叫士奇来,为朕…看脉。”
士奇来了。康熙挥手让殿里的人全都退了下去,才吃力地向士奇说:
“士奇,朕这次病,与…与从前大不一样。朕知你…医熟,想问问你…到底,朕还有多少日。你,你不要怕,说实话。尽量,尽量往短说,能,能活,活长了,是朕的赚…”
士奇伏在地上叩血,哽咽着说:“主怎么这样说?才不忍听,才心里难过。主已经熬过来了,只要安心调养,圣寿还长着呢。”
“不,不要这样说。生死大关,谁也逃不过去。朕还有许多事要,要办,事关国家社稷。你,你不要有俗人之见,再助朕一臂之力吧。”
士奇听来了。皇上这话,已不是命令的气,简直成了哀求了。士奇只觉得心如刀绞。他着泪抬起来,伸右手一个手指。
康熙中一亮:“一年?”士奇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