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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伍次友放胆论圈地索中堂悄然赴康(2/5)

魏东亭和何桂一个扶了架,只见那支木笔飞似地动起来,连着在沙盘上划了几个圆圈,又横着拉了一。这一图画却正了伍次友的心事,由不得留起神来看,只见那笔停了停,批字来,却是一首《忆秦娥》

关山月,直难行阙如铁。阙如铁,步步行来,步步蹉跌。玉楼诏饮梦何杰,拱手古难相别。难相别,儿女情长,皎自洁!

众人听这话说得很重,虽然诙谐,却不敢科打诨随便嬉笑,不禁有些凛然。魏东亭却不动声,问:“先生下一步作何打算?”

店里现存的香表烧纸,伙计们抬了沙盘,请了銮驾,一个大丁字尺似的架下悬着一支木笔。明珠煞有介事地焚香祷告了,说:“我先替大哥求!”

明珠这下才从如醉如痴中清醒过来,忙挽起何桂:“喜,大家都喜!你与我有恩,不可行此大礼。”

明珠听得这一声报,急忙起,忽然觉得心慌又跌坐在椅上。伍次友兴得立起来招呼:“拿酒来,给明珠兄弟贺喜!”

伍次友正待回答,忽听大门外报喜锣一片声响,几个街混手里拿着喜贴闯了来嚷:“哪一位是明珠老爷?恭喜中了!”

明珠想得都大了,却还是不得要领。

伍次友看了呵呵笑:“这乩仙倒也真是知音,不它是吉是凶,真合了我的兴味!”接着又看明珠的,却只是一个”捉”字,再也请不字来。明珠急得跪下说:“还请大仙多赐几字,这一个字实难解析。”说完便用手抹平了沙盘,望着那乩。那架只略动了一动,看时,依旧是一个”捉”字,竟不动了。明珠还再求,何桂:“不必再问,必是这一个字,你便终生受用不尽。”

们早在一旁嚷:“请老

伍次友冷笑:“功名,草芥耳!再大不了像明珠兄弟'镜听'来的,叫他们'割了韭菜去!”

魏东亭笑了笑,又说:“伍先生,看来你是无意于功名的了?”伍次友笑:“超脱而已。若说无意功名,我来这繁华京师连败连考什么?功名之于君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耳!”

明珠笑着将”镜听”来的话告诉众人。何桂先”扑哧”一声笑了:“镜听是老娘儿们的玩艺儿,哪有大男汉揣着个镜贼似地去偷听别人说话的?我知您的心事,一是想问一问功名,二是想卜一下吉凶,我看你不如扶乩。”

回到店中,却见魏东亭、何桂也在伍次友。三人正说得兴,见明珠来,连忙起让座。魏东亭笑:“大清早儿就去了,什么事这么急?”

伍次友笑:“'玉楼诏饮'了长吉临终'玉楼赴召'之典,最不吉利的了,有什么好;'皎自洁'不过说'怀中似月',或'袖里清风',倒正合儒生份。”一席话说得大家哄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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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几句话,明珠如堕五里雾中,一路思量着往回走:“韭菜是割了的…但茬又是昨儿的…你凉快凉快…卖不了自个吃───死了,这都是些什么玩艺儿呢?句句都像是不吉祥,但似乎又都没什么。我就不信这里边就没有什么想,但也未必…”

于是众人围住了伍次友,请他来解破。伍次友笑:“我素来不信这些骗人之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岂能委之于鬼神?”他沉了一下又说:“不过也不妨当作儿戏。我的这首《忆秦娥》,下半阕的不讲,上半阕'步步行来,步步蹉跌'便定了基调,既然'阙如铁',当然是推不开的了。后半阕漫撒五湖,倒似乎并无大害,不过没有功名而已。───至于'捉'字,可拆为'手足并用'或'手舞足蹈'之意,预兆有吉庆的事。”明珠笑着说:“手足并用是玩武的,难我靠打架吃饭?”

魏东亭拱拱手又:“先生雅量致,令人敬佩。不过先生秉笔直陈时政,难不怕得罪当朝权贵吗?”

魏东亭从旁:“也难讲───伍先生,兄弟倒觉得'玉楼诏饮''皎自洁'这些个调儿很有意思呢。”

魏东亭走上前,用手扳着明珠的肩:“表台,可喜可贺呀!”这何桂心里暗叫一声:“惭愧,不是二爷有力,差在这店门糟蹋了贵了!”三步并两步上前来叩里说:“明珠老爷,小的给你叫喜了!”

韭菜的把担挑起来,一边说:“您放心,这菜呀,喂不了兔!卖不了自个吃,我就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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