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这是傅中丞的信。我走之后,你亲自拿着它,速和傅大人联络,先占个反正的地步儿。能合着劲儿打一下尚之信,往后就好说话…”
孙延龄忙接过来破涕为笑:“想不到公主您这里竟有这个件?”
“哼,我乃朝廷侍卫,并未罢官,自然要替朝迁办事。目下你军中无饱,傅大人也缺粮,为何不向那个吴三桂派来的总督要呢,有了粮响就能打仗,与尚之信一开战便有了功!若能拿住吴世琮,我料想不但你死罪可免,说不定官职还能保往。”
“谢公主指教。”孙延龄眉开笑“也是凑巧了,昨儿恰巧接到尚之信的扎,说吴世琮奉吴三桂之命,要来广西巡视…”
“不要耍小聪明了,小心应付,只此一次机会了!”
已经是夜时分了,上书房里还亮着灯光,康熙皇帝捧着一杯严茶,盘膝坐在炕上,盯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在发呆。自从秋以来,像漏了天河似地,北京城里,渐浙沥沥的秋雨,一直下个不停,给在愁闷之中的人,又增添了几分忧愁。
御案上,文书堆积如山,都是各地来的战报,间或也有关于河汛和民事的奏章。自从耿忠归降之后,广东广西的形势大有好转。吴三桂的孙吴世琮秘密联络傅宏烈,准备后路;尚之信派人和孙延龄联系,打算倒戈。这些翻云覆雨之徒,虽然不可信赖,但是从中可以探知吴三桂的境不佳、指挥不灵。可是湖南的战况却并无明显的好转。吴三桂在岳州寸步不让,还在继续从云贵源源不断地调兵增援。这旷日持久的战局,便康熙十分忧虑。他知,这一仗胜了,不但两广会归顺过来,平凉的王辅臣也会不战而降;但若败了,连耿忠也会重新变卦。到了那时,局面将急转直下不可收拾了。
康熙焦燥地站起来,朝外边喊了一声:“李德全。”
“才在。”随着应声,门外走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太监。挑的材,长长的脸形,两只忽灵灵的大睛,透着过人的明。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显得谦和而又恭顺,但却绝无惹人讨厌的馅媚。这个人是新近由明珠从保定选来,推荐代替小的。他齿特伶俐,办事特利索,与小不差上下,但却多了一些样。什么斗、撵狗、熬鹰、粘知了,一切的杂耍玩意儿,无所不会,无所不。更奇的,是他每天只需睡一两个时辰。所以,无论康熙什么时候叫,他总是应声而至,话音不落,就已经跪在面前了。可是自从内了黄敬、王镇等细之后,康熙对太监们的使用,不得不格外小心,所以,尽很喜李德全的机灵,却只给他了一个八品的。
康熙见他来,便问:“索额图他们还没来?”
“回主的话!恐怕是就要到了。图海和周培公已经来了,在外边候着哩。”
“叫他们来!”
外边的图海和周培公听见了皇上的话,连忙甩下蹄袖躬行礼叩见。
康熙笑:“既然来了,怎么不来,外边冷么?”
“不冷!”图海肃容回答“主上宵旰勤政,才们何敢伯冷!”
“嗯,这话也不全对,你们先坐下吧。朕这几天一直在想,岳州会战不能失利,还得增兵。今晚召你们来议一下,下一步怎么个打法。”
图海沉思一下说:“万岁,北方数省已无兵可调,京师如今连善扑营在内,不过五千多兵,断断不能再调。如今兵源短缺,连衙门的戈什哈都是临时从民间招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