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龄心一横,着跪了下去:“公主,目下境况十分艰难,前有谷,后有饿狼,求你念我们夫妻情份,京在圣上跟前为我周旋,延龄永世不忘你的恩情!”说着,想起自己的困境,如狂狼孤舟。四顾茫茫,举目无亲,已是泪如泉涌“公主,实言相告,我如今连哭都没地方哭…尚之信十万兵虎视耽耽,傅宏烈、近在咫尺,兵士们不愿打…缺粮缺饷…十停已去四停…”他双手掩面,尽量抑制自己,可泪还是从指里了来…
孙延龄跟着来,见孙四贞至神幔前轻轻掀动了一下机关,一尺余的磁观音神像便缓缓移开,座下却是一个小石槽。孔四贞从里取一柄铁如意,递给孙延
孙延龄知必有这番奚落,尬尴地笑着说:“哪里是什么临江王,延龄来给您请安了!”说着便给孔四贞作了一个揖,绿荫传来“咯咯”的笑声,孙延龄忙回瞧时,却连人影儿也不见。
“良臣!”孔四贞穿布衣,正在将箩筐中煮熟的长豆角一把一把拎来,朝绳上搭着,一边回叫“快去把井绳上的吊钩收拾好,提桶老是捧井里,就不知心?”
孔四贞忽然失惊地叫;“哟!这不是吴三挂大周家的临江王么?怎么今儿得闲了,到民妇家有何贵呀?”
、哗变的时有发生。相持四年,不但北不得,傅宏烈的七千军竞大模大样地近桂林,驻到离桂林只有六十里地的地方。此时的桂林城,已是四面楚歌了。
“我…我…!”孙延龄吃了半天,勉笑“公主别挖苦我了。是我打错了主意,没听你的好言,如今都悔断了,求公主代我想个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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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四贞默然接过纸包,打开一看原来里面包的是一只金钗。这是成婚三个月后,自己赠给孙延龄的,没想到这冤家至今还好好地保存着。想起孙延龄从前恩顺从也不觉动了情:“唉,你也不用这样,只怪我心太,还要替你这份心!只是你所犯的是谋反罪,即使我去求告太皇太后和皇上,也未必就能…”
孔四贞见他这样,想起前事,不觉心了:“哼!从前怎样劝你来着?偏生不听!叫人调唆得发疯,要反叛王爷!这会好了,王爷了还来缠我什么?杀青猴儿那时,怎么就不念着夫妻情份了?”说着便拭泪。
孙延龄单人独骑来到白衣庵时,已是中午。守门的见是他来了,既不敢通报,又不敢不报,只好躲得远远地。孙延龄一边往里走一边左顾右盼:但见院落整治得连一杂草也没有,沿墙一带栽的梅树,一丛丛葱翠滴。孙延龄饶过正殿,来到后院,正踌躇间,听到孔四贞在院儿里叫:“梅香,把后窗上竹帘放下,地里苍蝇多,飞来闹得人连觉也睡不成!”
“那,我能立什么功呢?”
孔四贞自桂林兵变后,便移居到城北的白衣庵,领着良臣等包衣家,在庵后了二亩菜园,悠然自得地过着田园生活,严然是桂林城的一个世外桃源。
“公主。”孙延龄涎着笑脸又叫一声,见毫无反响,便忙着帮她搬菜箩筐扯绳。
孙延龄听了这话觉得有儿,忙起来打了一躬,哆嗦着从怀里取一个小包儿捧给孔四贞,呜咽着说:“回公主的话,青猴儿实在不是我杀的。他一连杀了我四个千总,众人恼了,围着用刀砍伤了他…我虽走错了儿,天地良心,一刻也没敢忘了公主。这便是…见证。”
在万般无奈之下,孙延龄决意厚着脸来求孔四贞,请皇上允他反正归降。
“好罢,也只好如此了。不过你不立功,我在皇上跟前就很难说上话,他拿国法堵人太皇太后也是无可奈何的。
“嗯,你不是临江王?”孔四贞柳眉倒竖,明眸圆睁,近一步问“你怎么穿这衣服,早先的辫哪儿去了?这倒奇了,先前说是额驸,后来又说是王爷,如今又不是王爷了,莫不成要皇上了?你升得可真快呀!”
“公主,太皇太后待你如同亲女儿,你去求她没有不答应的。你只要肯去,便是朝廷不肯开恩,我死了也无怨言…”
孔四贞冷冷地看他一,也不言声,坐在石墩上,理着发,半响才:“女人家,发长见识短,我能有什么法儿?再说你如今是王爷,正是风得意的时候嘛,怎么就又‘打错了主意’,‘悔断了’呢?你可怜地跑来,跟我说这些个,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随我来!”孔四贞一挑帘了屋。
孙延龄听这话内有话,此时也顾不得多想,抢上几步,一躬到地,陪笑:“公主,我…瞧你来了…这些日事忙,一直没有空儿。乍一瞧,我还真不敢认了,你比先前越发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