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撩起袍襟便要上轿,又回冷笑:“我说,这位老爷,你还是识相,陪我一同走走,别等着官票来提!”
周乡绅顿时慌了,忙将士奇一把扯住“哎哎…”憋了半天才笑:“误会…误会了…下人不懂事,还以为轿里坐着小女…让先生受惊了。”
“我不你小女大女,我得走了。这事不能算了,令叫土匪给抢跑了,那你就能拦路行劫吗?”说着便又挣着要上轿。
那夫人却颇明事理,见士奇不依不饶,忙起福了一福,说:“才们无端惊了先生的驾,老婆给您告个罪。您请坐,看茶!”
士奇见对方下来,就坡打儿苦笑:“我堂堂一个举人,丢不起这个人呀!”
一句话提醒了周员外,更觉不能放走这个书生。周乡绅是个有份的人,女儿让人抢走了,万一将这事张扬去,可怎么好?忙赔笑:“方才老朽急中无礼,先生万勿见怪…”一边往中堂上让,一边问:“敢问先生贵姓,台甫?”
士奇却不买他的账:“在下姓名士奇。虽无百万家资,却品行洁。族无犯法之男,家无再婚之女,怎么?还要治我抢劫之罪!”
“不敢,不敢。”
士奇乜着笑:“请恕学生孟狼,这事儿有碍——怎么令好端端的就…”
周乡绅脸腾的红到脖儿,抚膝长叹一声没说话。周夫人起屋取一个包裹,就着桌打开摊在士奇面前,一十个银饼,足足二百两纹银。士奇心中虽然兴,脸上却不声地问:“请问夫人,这是何意?”
“先生别见怪,一小意思。一来先生受了惊,拿去买东西补补;二来嘛、我瞧着先生很有才气,想请先生帮我一个忙。”
士奇心里明白,所谓“帮”就是封不让他往外说。士奇心中暗想:就凭夫人这见识,比对面这位撅着胡的老爷就聪明得多。他掂掇一下,把银一推,笑:“老太太你放心,我怎会破坏人家名声?银我是承受不起,你只说要商议什么事吧!”
周夫人见士奇半推半就收了银,这才放了心,叹了气说:“说来也是冤孽。我这个不成的三丫,前年看庙会,不知怎的就和韩家那个孩好上了。原先我们不知,后来看大了,着问她她才说来…老先说叫她死。你想,可能么,她有的人,一死就是两个;如叫她产吧,姑娘家生个孩,老爷也会气死的;打胎吧,又晚了,不好也得人命,所以想尽快嫁去…”
士奇看透了周员外的心理,他既想尽快找到女儿,又怕事情传了去丢人现。当周夫人说到女儿与韩和相好,已经有了七八个月的,想把她尽快嫁去的时候,士奇觉得火候到了,事先想好的话也该说了,便微微一笑:“我说员外夫人,请恕小生直言,你们把个怀了的女儿嫁去,这恐怕不是好办法,你们想,女儿一门就生孩,婆家能不怪罪吗?你女儿这一辈日恐怕都不好过了。”
“依先生之见应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