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五位示期坐化的和尚。这两天,庙里香客正多,我看机会难得,你明天就上山去走一趟吧!”
俩人正在密谈,门帘一挑,魏东亭的夫人史鉴梅来了:“哟,大兄弟,哪阵风把你给来了?来了,不洗脸,不吃饭,就和你大哥在这儿谈个没完,连嫂也忘了是不是。”
穆煦连忙起:“哎哟,嫂,瞧您说的,哎,您别生气,兄弟今儿个急着赶路,来晚了,怕惊扰了嫂和老夫人。到此一来是…”
“哼!别给我耍贫嘴,你嫂见过世面,我一猜就准,你这趟来准有要事。嫂不怪你,刚才老夫人还说要来见你哪,但我给劝下了。走吧,酒席给你摆好了,你们哥俩也多年不见面了,多喝,解解乏,回,别让弟妹埋怨我慢待你!”
第二天一早,穆煦换了一便装,趁着天刚刚发亮,灰雾朦胧之时,了魏东亭家的后门,向莫愁湖逶迤行来。魏东亭说得果然不错,毗卢寺的和尚明,定于三天之后坐化圆寂的事,轰动了四面八方,谁不想瞻仰一下这示期坐化的活佛风采呀!这不,大清早的,人们就纷纷赶来,向寺庙拥了过去。穆煦连路都不用问,随着人群走就是了。
突然,后传来一声喊:“施主,贫稽首了!”穆煦回一看,原来是一位蓬垢面。衣衫不整的老士,上拖泥带,又脏又破。穆煦随手掏一块碎银扔给他:“啊,听长音,不像本地人啊!”“哈哈,贫本是南腔北调人,住在东倒西歪观。今日多承施主布施,贫也就有酒有吃了——无量寿佛!”说过,转过走了。穆煦一笑,也不理会,继续向前走路。
刚到了城门,就见一个打拳卖艺的汉,正在打场:“哎——各位老少爷们,香客、施主,在下于一士,祖居河北沧州。今日,来到南京这六朝金粉之地,一来是朝山香,要见识一下示期坐化的老佛爷;二来嘛,也一师父教的几小本事,结几位英雄朋友。来来来,诸位,在下先显一手,给大家取个笑。”说着,伸手搬起城墙的一块五百多斤的大石,轻轻地举过,又轻轻一抛,接在手里,放在原。这一手,博得众人一片喝彩,几十枚小钱从围观的人群里扔了过来。于一士一边拱手作谢,一边捡起铜钱:“各位,这里是各位赏的几十枚铜钱,在下就用两个指卡住它,有谁能从在下手中夺走的,在下奉送纹银十两,以作酒资。”说着“叭”把一锭大银扔在地下。
穆煦心中有事,本来不想在这儿耽搁,可听这于一士的太大,倒来了兴致。他也想借机看一下,这七八糟的人群中,有没有值得注意的事。于是,便停下脚步,站在人群之中静观。他哪里知,这个于一士,正是咱们前边说过的,那个黄粱梦镇上天王庙里的沙弥,金和尚杨起隆的手下将。却说那于一士手执铜钱,在场里走了两圈,几个小伙,挨个下场,谁也别想拿走一文铜钱,于一士脆解下腰间大带,从手指中间穿过,牵在铜钱上:“来来来,一个人不行,多来几位也行,瞧见了吗,拽住这条带,有能拉得在下移动脚步,或掉了一文铜钱的,在下再加十两纹银。”
话音刚落,四个小伙一齐下场,背起带,像拉纤一样,拼命地拉。可是那于一士却像在地上生了一样,纹丝不动。带住的那一摞铜钱,更是如钉牢了一般。这两个手指的力量,抵住了四个小伙,惹得围观人群中发一阵掌声,碎银,铜钱一齐抛向场中。四个小伙满面羞红地钻人群走了。
于一士更加趾气扬:“怎么,这龙盘虎踞的南京,竟没有一位豪杰之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