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铁星,是变形的鸽?
愈看愈觉得,粘在圣芳济各袖的铁星,就是鸽。
突然想起小兄弟会屋上的那只鸽。我恍然大悟:落在屋上的鸽,成了建筑的一分。和这铁星鸽一样,它是建筑的活雕塑。这鸽的义是什么呢?愈看愈像,几枚铁星粘着黑铁的衣袖,古怪的形状没有遮住飞翔的姿态。没错,就是变形的鸽。
圣芳济各,他究竟和鸽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有人说他生前呵护动,我觉得不仅那么简单。看来到与圣芳济各有关的地方,都有鸽的存在。我猜来猜去,还是想到了那只叼回了橄榄枝的鸽。也许恋着圣芳济各不肯离开的鸽,正以眷恋呼唤和平,虽然今天人们正在容忍战争,谁都不理睬和平的教喻。
我只能找到这样的他,这座变了形的铁人,就是让我牵挂了好久的他。
再端详时,铁像愈发地怪异了。
莫德在那段温和告诫的末尾,提了他的主义:
“脱离普通群众,我们决不能生活得更好。在实践中,结果是拒绝专业化的人——就是说,拒绝主要从事他能得最好的工作——倒真正是过着不自然的生活。”
必须说,这样的主义,导致了对战争和杀戮的漠视。在事实上,尚的取未必就一定意味着绝对主义。关心他人,也不一定就是缺乏对人的复杂的判断和机智。
不,即便莫德的善意是确实的,即便他的探讨基于刻的社会经验和真实——人们也不能以那些经验为依据,批判托尔斯泰的原则。因为在今天,在暴的武力行为之外,还有恣意的舆论制造。这是更大的罪恶;它随着电视信号的覆盖,占领着每一个角落,腐蚀着艰难的世界。
国际法被侮辱了,虽然电视机唱国际准则。共同语言在呼喇喇崩溃,哪怕再简单的黑白是非,看法都冰冷地截然对立。语言的灾荒也随之蔓延——抵抗者牺牲被称为击毙,侵略者被击毙却叫战死。战争被称作反恐,占领后的压迫,叫安全局势。
离开那天,我们又沿着旧路,把三座雕像浏览了一遍。
维多利亚修士的青铜像和任何一座城市的任何一个雕像如一辙,除了那本他的著作。显然,他被敷衍了事地塑成了一个没有个的街饰件。
圣芳济各的铁像则意有所指,糙、黑铁、象,都显得言简意赅,且避开了细节。包括他座下的冷清,雕塑所的公园是一个没人去的角落,门可罗雀,连鸽都要焊接粘住——我不由佩服无名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