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忘了还要些瓶装,”汤姆说。
当他们在大都会咖啡馆那铺满白瓷砖的整洁的小厨房里打包最后一块三明治时,突然断电了。在这之前,克雷试着给缅因州的家里打了三次电话:一次打给他的老房,一次打给莎朗执教的肯特塘小学,最后一次打给约翰尼就读的约书亚·张伯龄中学。可是都没有接通,每次一拨到缅因的区号207,电话就断了。
大都市咖啡馆里的灯刹那间全灭了,克雷觉得前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到丽丝惊叫了一声。不一会儿,急照明灯亮了。可丽丝还是觉得不安,一只手抓住汤姆,另一只手正挥舞着刚才切三明治用的面包刀,她的睛睁得很大却毫无光彩。
“丽丝,把刀放下,”克雷说,语气比自己预想的要更严厉。“当心伤到人。”
“当心伤到自己,”汤姆还是以那温和舒缓的语气说着。在那刺的急照明灯光下,镜片也闪烁着光芒。
她放下了那把刀,突然又把它拿起来。“我要这个,”她说。“我要随带着。克雷你已经有一把了,我也要一把。”
“好吧,”克雷回答“但是你没有带。我们现在就给你用桌布一条,但你这样拿着刀要小心。”
有一半三明治是烤和酪,剩下一半是火和酪,都由丽丝用保鲜仔细包好。在收银机下面克雷找到了一叠袋,一面写着DOGGIEBAG1,一面写着PEOPLEBAG。他和汤姆取了三个,两个满三明治,第三个里面装了三瓶。
1餐厅为客人打包准备的袋。
咖啡馆里的桌已经铺设好,看上去是迎接晚餐到来的样,可是这晚餐永远不会有了。除了两三张桌被人掀翻了以外,大多数都整齐完地立在原地,在墙上的急照明灯那刺的灯光下,桌上的玻璃皿和银质餐都在闪光。那整齐和井然有序刺痛了克雷的心。那折好的餐巾雪白净,每张桌上还有一盏巧的小灯。然而这所有的一切现在都湮没在黑暗里,克雷觉得要等到这咖啡馆里华灯重上,映亮这一切恐怕还要很久。
他看见丽丝和汤姆左顾右盼,脸上那难过的神情谁都看得。突然一想要让他们开心起来的愿望涌上他心,那愿望十分迫切,近乎疯狂。他想起自己曾经用来让儿开心的小伎俩。他又开始惦记着约翰尼的手机如何了,一阵恐慌像老鼠一样撕咬着他全。克雷多么希望那该死的手机被约翰尼奇扔到了床底下,躺在一团团灰尘当中,电池已经用光,用光,用光!
“仔细看好了,”克雷说着,把装三明治的袋放到一边“请注意我的手绝不离开我的手腕。”他抓住了那垂下的桌布角。
“这可不是你玩把戏的时候,”汤姆说。
“我想看看,”丽丝发话了。自从遇上她,他们第一次在她脸上发现绽开的笑容,尽那只是微微一笑,但她的确笑了。
“我们需要桌布,”克雷说“就一秒钟,况且这位女士想看看,”他扭对丽丝说。“但你得说一个有力的词,说‘变’就可以了。”
“变!”她叫,克雷迅速地用双手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