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雕像孤单第6节雕像孤单（1）

（1）

萨拉曼卡是怎么一个地方？除了一所与城一样大的萨拉曼卡大学，我想它剩不下什么别的东西。当然，还有一条不敢小看的河；因为一bu有趣的异se的书，它的题目是《托尔mei斯河上的拉撒路》（LazarillodeTormes）——乃是世界liu狼汉小说的鼻祖；所以这条跨着一座石tou罗ma桥的浅浅的河，也就成了一chu1文学圣地。

所以，我怎么也得去河边瞻仰一番。只是，直到走到河边的那一刻为止，我还没有读过这bu小说。

我是在二月十五日反战大游行的次日，到达萨拉曼卡的。急急看了前一天游行的报dao，就赶快跑去看河。夕yang下，那河水粼粼闪烁，如一条碎裂的玻璃。战争就要来了。人们拼尽了力气，但没能阻止住它。费了漫长时光建立起来的民主，望着河liu我想，原来就象这玻璃一样，又薄又脆。当玻璃被cu暴地打碎的时候，世界并没有捍卫民主。

走向罗ma桥必须路过一所教堂。本来，去托尔mei斯河回味凭吊有趣的liu狼儿拉撒路该是一件快事；但伊拉克的灾难使人心里沉重。沿河岸绕着半圆的城墙，我们打听着，走得很累。

一路上到chu1看见广场和建筑前的雕像。

我一边走，一边随意浏览，大多都不知dao是属于谁的。

走到桥tou也看见一组铜像，是一对liu狼汉。一个小孩，牵着一个盲人老tou的手，朝着前途行走。塑像笔法cu旷，棱线hua圆，yan神和姿态都很笼统，有点模仿罗丹。我在台基上坐下，掏chu带来的小说读起来。

书极易读，我不知不觉读了进去。

确实，不guan怎么苛刻也得把它评为名著。它不仅成书年tou古老（16世纪中叶），而且作者不详，成书过程奇特。一般公认它是liu狼汉小说的鼻祖，不仅如此，由于拉撒路这个liu狼儿典型太jing1彩、小说的叙事方式又太简单——一共两人：liu狼儿的恶主总是更换不歇，liu狼儿的噩运随之巡回不已——所以，一切有过liu狼经历、或者干脆所有倒过霉的人，就忍不住狗尾续貂的冲动。这样，无名氏们在篇尾大逞才华，倾倒个人独特痛苦，模仿前辈嘲讽文风，让倒霉hua样翻新，使名著生命不老。

我很快就读完了。

起shen再打量这座liu狼者的丰碑，觉得雕像完全没有文本的诙谐。它不单单略过细节不画眉yan，我觉得塑像者gen本没有表达什么诙谐幽默。小孩是无表情的，甚至没有痛苦。老tou则更是中xing，全然没有书中那zhong——因饥寒jiao加滋生的恶毒。我不置可否，反正我读的不是原文，谁知dao究竟是书写得过于油腔hua调，还是这zhong罗丹式的艺术太模棱两可？

反正这铜像高高立在托尔mei斯的河岸上，和优雅古老的罗ma桥作伴，宛似漫漫古代的桥tou堡。

看了一阵罗ma桥，又在河边遛跶了一会，我们往回走。顺着河岸半个时辰，又回到了那个正前方立着一座雕像的教堂。

一天的事结束了，我们走近雕像，还是在台座上坐下，摸chu一个波卡迪奥（就是一个冷面包，夹着一层yingnai酪），吃了起来。

萨拉曼卡的市街，亮起了黄的和银se的灯，就在这时天黑了。

（2）

这一尊不似刚才liu狼汉的乌黑，它是常见的那zhong青绿铜像。一个披发的哲人，长髯披发，衣裾飘拂，俯shen看着下面的大学城。

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眉yan和神情。仔细辨认了铭文才知dao，这第二座雕像不是别人，正是萨拉曼卡学派的弗朗西斯科-徳-维多利亚修士（FranciscodeVitoria）。

十六世纪，针对西班牙对mei洲实施的大规模zhi民过程，特别对其中的可怕nu役、大量屠杀、以及对印第安人的人xing否认，萨拉曼卡大学的一批天主教神学家曾勇敢地批判不义的祖国，他们不畏王权和神权，显示了人类的良知。

1539年，维多利亚修士发表《论神学》，否认教皇把mei洲赠送给西班牙国王的诏书合法。他说，耶稣从未把世俗权力赐予个人，教皇也无权chu1理他人的财产土地。mei洲是有人居住的土地，本地居民拥有对土地的一切自然权利。西班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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