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自己以往忽视的错误。到那时,昔日智者的预言才能复活。
吉卜赛人是这样的存在吗?梅里是这样的智者吗?我不知。
“你是我的罗姆,我是你的罗米。”
卡尔曼疯狂地着唱着。
他们好像不喜吉卜赛这个名称,他们自称“罗”卡尔曼唱的罗姆和罗米,梅里已经注释了,都是这个罗的变形。我知这是一个概念复杂的词,它大约不会和意大利那座城市同义。还有奚太那、奚太诺等称谓,对只接受过可怜教育的我们来说,究明这些词汇实在是太力不从心了。
在黎附近,朋友领我去看过一个静谧的公园墓地。有一个无名人的墓,黑的光石上刻着几行诗句。朋友说;从诗判断,这是一个吉卜赛男人。但他没有姓名、没有国籍、没有年龄。墓前堆满了鲜,显得比任何一座墓都醒目。朋友猜他是个隐形社会的首领。
那如小丘般堆满的华丽鲜,像在标志着一个度数。生前的为和死时的缺憾,以及获得怀念的程度。这么多人尊敬他!…我吃惊地想。
如今人们都熟知纳粹的大屠杀,holocaust已经是一个常用词汇。但在这里我听说,纳粹同样大量屠杀了欧洲的吉卜赛人,即罗尼人。自从欧洲,他们就被隔离、被歧视、被驱逐、被当成隶贩卖和不经法律地杀戮。他们是最先被推毒气室的,但是在纽堡的审判上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他们至今还过着萍踪不定的日,在内自成系统,抱着古老的传统。算命、卖唱、举着一束松树枝追着游人。
在阿尔辛,在已经成为世界文化遗产的窑区(它的居民多是吉卜赛人,而且这片居从13世纪以来一直被连续使用)附近,我在树荫下的石阶上歇息。从这里,可以眺望峡谷对面的阿尔-汗姆拉。一个老大娘——是一个随着响板声现的胖老大娘,登着台阶,从下面走了上来。她把两片檀木板夹在手指中间,奇妙的清脆节奏,随手而淌迸溅,好听地响成了长长一串。曲妙地敲罢了,她却叹了一气。“为什么不买我一个呀,”她一边费劲地扶着石阶坐下,一边自语着。
你年轻时,也有过磨难和抵抗吗?也有如同卡尔曼那样的、宁死不屈的酷烈青吗?我的睛没有动,心里却悄悄想。
她瞟了我一。不用猜,她把我当成了坐着豪华旅游车爬上阿尔辛、再上4000比塔看一次所谓弗拉明戈表演的日本人了。
梅里究竟是在建议什么呢,还是仅仅只有学术的癖好?
费了一番劲以后,我还是决定留下一丝备忘以后,先去享受小说本的。无论作家隐藏的初衷是什么,没有疑义的是:他笔下的小说是不朽的。我想,他笔下的文化也是不朽的。这一切——故事、人、文化构成了一,他人难想难及,魅力如蚀如刻。
他描画的“异族”那么光彩夺目,使得当年羊为服酪为浆、正值为异族的我,一下就被牢牢抓住了。远在艾依特玛托夫之上,是他影响了我的文学趣味和笔法,也影响我开始了类似的观察。